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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獵時期鄂倫春人的服飾基本都是用獸皮制作的。用獸皮縫制衣服,首先要熟化獸皮,先把皮子曬干,將煮熟的狍肝搗爛,涂抹在皮板上再噴一些水,包好悶幾天,使皮板變軟。熟皮子時坐在地上,用雙腳夾住皮子的一角,先用“克得熱”(約二尺長的弧形帶鋸齒刮具)反復(fù)刮揉,待皮膜和污垢暴起,再用“毛擔(dān)”(又稱“毛賀得勒”,約二尺長的弧形鈍刃刮刀)刮掉,就這樣反復(fù)揉刮,直至皮板柔軟且富有彈性為止。最后,幾個人配合,將柔軟的皮張放在朽木火上,一邊熏烤一邊均力拉伸,皮張就變得平平展展了(右圖為鄂倫春傳統(tǒng)服飾,頭戴狍頭帽,劉軍供圖)。
縫制衣服的針最初都是骨和木制的,將狍子的小腿骨加工成細(xì)骨簽,再在石頭上磨成骨針。據(jù)說用落葉松的心木做成的針比骨針還硬??p制厚皮衣物時,比如上鞋底,骨針和木針都扎不動,他們又用狍角制成角錐。頂針也是用獸骨制作的,鄂倫春族婦女縫制衣服時不像漢族那樣將頂針戴在中指上,拉線的時候針尖朝外。她們是將頂針戴在食指上,拉線的時候讓針尖朝自己,為的是避免扎到別人。獸皮服裝必須要用獸筋線縫紉。把涼干了的狍、鹿和犴筋,用木錘砸成綿軟的纖維,在搓成細(xì)細(xì)的線就可以使用了。用獸筋線縫紉的皮衣褲,即使剮壞了、磨爛了,卻始終不存在開線的問題(上圖為鄂倫春傳統(tǒng)服裝——狍皮袍,劉軍供圖)。
鄂倫春族傳統(tǒng)服飾 劉軍供圖
鄂倫春族的傳統(tǒng)服裝以袍式為主,冬季穿“蘇恩”?!疤K恩”是用冬季絨毛狍皮縫制的右任長袍,小立領(lǐng),襟邊、下擺和袖口用黑色皮鑲嵌云卷花紋等邊飾,女袍還要作環(huán)肩裝飾。為便于奔跑和騎馬,“蘇恩”都有開衩,衩口裝飾圖案豐富多彩。夏天穿用夏季沙毛狍皮制作的短袍或坎肩,布匹傳入以后穿布袍。 男子下身穿狍皮短褲,褲腿過膝,樣式如老式免襠褲,后來改穿長褲。出獵時褲子上面還要穿套褲。套褲無襠,呈筒狀,上角釘有皮條,系在腰帶上。一般用夏季的狍皮縫制,因?yàn)橄募镜尼笃ぐ搴衲湍ィ灿杏寐蛊たp制的。婦女的褲子樣式比較獨(dú)特,長至腳面,比男褲瘦些,腰兩側(cè)有開衩,前面有兜肚,兜肚頂端釘皮條,系在脖子上。這樣的褲子,既保暖又便于騎馬,可以護(hù)住前心,又起到了乳罩的作用。講究的人還在褲子兩側(cè)和褲腳處繡上花邊圖案。
狍頭帽、狍皮狩獵手套、犴腿皮靴和奧勞其,吳雅芝供圖
男子冬天戴“滅他哈”,漢語俗稱狍頭帽,將完整的狍子頭顱剔除骨肉,頂部不但完好地保留著雙耳雙角,還要在原來的眼眶處繡制出烏黑明亮的眼珠,下部鑲一圈皮毛,平時卷在上邊做帽沿,冷時放下來護(hù)住耳朵。夏天戴戴一種叫“巴里”的尖頂布帽,后帽檐垂至背部,既遮擋陽光又防止蚊蟲叮咬。婦女冬季戴氈帽。鄂倫春族不養(yǎng)羊,也不懂搟氈技術(shù),從達(dá)斡爾人那里交換得來氈帽以后,進(jìn)行再加工,就變成具有自己民族特色的帽子了。她們把氈帽前后沿和左右耳的里面鑲猞猁等珍貴皮毛,外面繡精美的花邊圖案,冒頂墜彩穗。平時前后沿和左右耳都向上翻卷,將漂亮的皮毛露在外面,冷時將左右耳放下,保暖且別有韻味。夏天戴“奇哈屯”,這是一種環(huán)形頭飾,用布或薄皮縫制一個頭箍,上面繡各種花紋,再鑲嵌貝殼、魚骨、獸齒或彩色紐扣。左右兩側(cè)綴3至5串彩珠,垂至下頜,既美觀又防止長發(fā)散亂。老年婦女一般只用一塊布或毛巾扎住額頭,用來束住頭發(fā),也可以免受風(fēng)寒。
冬天穿的鞋是“奇哈密”和“溫得”,“奇哈密”是用狍脖皮或犴皮做靴底,用狍腿皮拼縫成靿的短靴。“溫得”是用鹿或犴皮做底,鹿或犴腿皮拼縫成靿的長靴。“溫得”因?yàn)殪壐?,冬天穿著打獵不易灌雪。這兩種靴子都要用冬季絨毛狍皮做成的襪子配套穿用,暖和跟腳,踩在雪地上沒有聲響。夏天一般穿“奧勞其”,是一種皮底布靿短靴。“考呼落”,是用冬季絨毛狍皮縫制的二指手套,掌面腕部留一縫口,手從縫口中伸出,手套仍護(hù)在手背上,既使在零下40度的嚴(yán)寒中處理獵物,也不用擔(dān)心手被凍壞。還有一種五指狍皮手套,背面正中繡花、蝶等中心圖案,五指的關(guān)節(jié)和指甲處繡出各種小型圖案,然后用連理枝將中心圖案和關(guān)節(jié)、指甲圖案連為一體,中心圖案代表手掌,手指圖案代表關(guān)節(jié)和指甲,連理枝代表骨骼和血脈(圖為越來越鮮見的薩滿服飾,吳雅芝供圖)。
參考資料:揚(yáng)源、何星亮主編《民族服飾與文化遺產(chǎn)研究》,云南大學(xué)出版社,2005年。